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调笑道:“他说,当时看到你那么紧张,他心里也紧张得不行。一直在想,怎么还不开枪。这可太折磨人了。” 1 “你mama遇害的时候,他就在现场,直接目击到了事发过程。” “啊。”季末回想起那个纵使刺杀失败被俘也没有丝毫悔意和惧色的汉子。 见过太多的人后,记忆里的许多张面孔都已经黯淡到模糊了。但第一次拿枪指着别人,被迫扣动扳机开枪时的情景和感觉,他怎么都无法忘记。 “他没死,太好了。”季末镇静了些,有些感慨。想和叶箐多说些话。想多留一留叶箐。再多找些话头,无论什么,再绊住叶箐一会儿吧。“他现在在你旁边吗?我也想谢谢他把我妈的事情告诉我。嗯,还有,想和他说对不起。” 忽然之间,电话里的氛围沉了下去。无端地,一时没有人开口接话。 过了一会儿,叶箐才反应过来似的,他说:“死了。” “就在半小时前。他死在我的面前。” “他拿不了枪,不想拖累大家,就留下来殿后了。” 季末的手一下子抠紧了窗框。冬风森寒,吹得他站不住。这风还在拼命地往脖颈,袖子,腰口,裤腿里钻,生生给他造了一具冰棺。将所有呼出的热气都冻死,再沿着咽喉往肺腑里寸寸剐进去。 季末嘴唇哆嗦:“叶箐,你在码头吧。我去找你。我想你了。”